但是纪宏泽身失重心,黑影中油灯又一歪,索性把半灯油全倒在自己身上,衣襟上滴滴答答流油,女子整个身子贴近纪宏泽,手抓着不放。女子的鼻息微喘有声,脂粉气袭人,两人几乎碰了头。纪宏泽心中扑登扑登地跳,隐隐听见女子也正心跳不休。灯光既灭,两人都几乎迈不开步。两人都沉默在漆黑的狭窄隧道中。
过了一会儿,纪宏泽方才神定,低声说:“姑娘,你身上有火种没有了”
女子道:“这个,我没有,你也没有么?”答道:“我身上带的东西都被他们洗去了。”女子道:“这可怎么好?”
纪宏泽道:“我们只可摸黑走。”
女子道:“只可摸黑。”半晌不言语,也没有动,紧立在纪宏泽身边,手还抓着纪宏泽的手臂,似乎忘其所以。纪宏泽也没有动,睁大眼发呆,眼前任什么也看不见。
女子忽然悄声说:“你今年多大岁数了?”纪宏泽道:“我十八岁了。”女子道:“你才十八岁,我比你大一岁,我十九了。”
也是十九,也大一岁,纪宏泽必不由得又跳起来。两个人全不言语,霎时间竟忘了身处何地。纪宏泽微呼一声,女子的手还在抚着纪宏泽持刀的手臂。纪宏泽把油灯丢下,轻轻摘开女子的手,低声说道:“我们快走吧。这么黑,你能认得道么?”